夏初的阳光让脚下的尘土有些躁动和不安,手臂的皮肤也快速发热起来。叶子摇动,示意还有风,从地面窜起后,在我脚下游走,徘徊不舍,浮动我硬朗的肌肉和茁壮的腿毛,我知道一不小心我又被冒犯了。不管那个人是否无聊是否是傻帽,风其实一点都不会介意。走在去往网球场的路上,阳光依旧能穿过树叶间的空隙,逼刺我的眼睛,我举起网球拍遮阳,发现作用不大。流浪汉坐在网球场边的草地上,我给流浪汉点燃了一根烟,续上了他半天的生活。他很开心,说相比那些命运注定了的在天上的飞机,他的生活更加清晰、可靠和幸福。想想一个流浪汉把自己的生活拿来与飞机比较,并且嘲讽飞机的命运,是有点睡不到美人说美人难睡的意思。我认为一个流浪汉如果有这样的想法,说明还是刚刚开始“流”,而没开始“浪”。不与狗比,不与猫比,不与花鸟虫鱼比,自身还能有多雀悦,生命还有多少可能,而这些的种种又为何存在?

每每在捎带令人溢感的时间碎片,我会记下三四行字眼,描写那时偶然的瞬间,一月作一辑,以疗快感横行的时光所带来的灵肉恐惧。落雨朗月游云,一瞬间花开,一瞬间花落,在那一瞬间,死去又重生,有了 又没,没了又有,生了又再死,一切重新开始过。如果没有轮回,在同一个逻辑里,生死可以划等号。有一种很强的冲动,不知何处来为何来,趋使我要做记录这件事情,即使不睡觉不社交不与美丽的人儿进行繁殖事业。在做记录这件事情的时候,顺便挥尽聪明才智,竟可能抖筛大脑溅洒出一点小才华,写完之后不管功成名就与否,不管写的东西能飞到哪里,都觉得自己可以以任何姿态绝尘而去,那一刻才真的觉得死了,又活了。

情绪不是通过写字表达,而是以写字安置情绪,往后能在肉身困顿时,看着读着,带来仿佛晨光似的暖悟。而倘若日子规律起来,因为规律,日子显得固定得被分割了,时间就愈发过得快,面对着镜子竟然束手无策。在潮流中,面对计算机都能伪装感情的世界,会被各种乱花艳草新物轻易俘获,再零散的时间,也很难挤在一起。用文字作个纽带,伴在腰间缠绕紧身,做回神,即使在外人看来是傻缺,是神经,是不治。写字终究是为了什么,此问题也不比康德的四大问题,后作一文阐述。


日子游离在窗帘下
风永远都不会抑郁
万物可以承接任何失眠


眼镜过滤好奇
酒精萃取意识
我在中途下车
再次寻找一个位置


南风吹起
灭了火堆
火苗仿佛变成了水


落下的白梨花
串起梅子的梦
该怎样醒来


石子重叠成路
发出古旧之音
是谁的深处面影


无聊的歌曲
是我游荡的缘由
绿田比我更有理性的规划


烛火睁开眼睛
走了一天的落日想起过去
秘密藏在了梨花花瓣里


手里长出一只麻雀
问我要去哪里
我变成了他的影子


度生解难
谁的拐杖
可以破解星空的窥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