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先有鸡蛋还是先有母鸡问题的思虑,同样可以作用于先有女人还是先有男人的问题上。但我并不是说,人和鸡等价,看官误解亦别来打我。

古代男子看上鲜美姑娘之后,于是找个避风暖意的洞穴,铺上稻草繁殖交配。比古代男子更古代的男子,避风不避风稻草不稻草都不重要了,阳光下也许更有美好体验,况且周边其他的生物还没进化到明白他们在做什么的意识。但爱的本质对于时人来说,已不再是找避风洞穴进行单纯的繁殖劳作那么简单了。其中夹杂的妖刀、贪念、嗔怒、痴情、虐想、空虚、欲求、反思等等元素,繁杂错乱。若以神学、哲学、科学、理性感性面对,以缜密逻辑推理,依旧无果,依旧无策。为什么无果,为什么无策?为什么即无果又无策?

有了裤子,所以丰富了性的奇幻和多种复杂猜想。这是一场上帝的凶残预谋,羞耻感和文明像一堵厚墙,我们好可怜;这是一份上帝无价的馈赠,冒险之路带着新奇体验,我们好幸福。这是一份上帝放在厚墙后面的馈赠,我们在可伶中好幸福。在可怜和幸福之间,头部上方,有一群飞过的海燕,它们看起来却显得比我们还高傲,还牛逼闪闪,拉下一抛热乎屎,砸在木滞的少年头顶,少年不知所措。

隔着裤子的爱,被装载在飞往悉尼巴黎布鲁塞尔台北的飞机上,欲望是其肤浅的背景图片,被分解成阿兰·德波顿的理性、川端康成的虐情、D·H·劳伦斯的经验、亨利·米勒的反叛、达夫妮·杜穆里埃的寂寞、米兰·昆德拉的选择困惑、尼采的孤独,等等。

做自己和不做自己,都变成男人的手段,做自己和不做自己,都变成女人的雨伞。要么跟王小波一样有趣,要么跟石川啄木一样软弱,要么暴力要人命,因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能催生爱情。女人和男人各自被各自驯服和操控。男人在女人怀里的自由,也是女人胸部的奴隶。男人七十二花式求偶,女人八十一回手积极配合和接招。

如果没有裤子,裤裆那点事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,比鱼吐出上升的水泡还不新鲜。做爱的本质对于其他生物来说,却不再是单纯的繁殖之劳作,精心的求偶方式,慵懒至极的人类青年才不会去集体尝试。加缪也说,放纵的性会导致一种认为世界无意义的哲学。相反地,禁欲能够给世界一个意义。

但有了裤子,有了禁限,还不紧够,所以又有了杜蕾斯冈本第六感诺丝杰士邦赤尾倍力乐大象,得以性和繁殖可以分开,理性的精英集团如获至宝,禁限终于可以有个突破口,可以炫技和提升,杨帆作潮。性技巧在没有顾虑的情况下,成了欢愉的反向解构,在突破口中逐渐溶解进肉体。女人在禁限中,寻找深处的暗光,渴望性和爱是一次升华的欲望,永远不迷失。

对于一个女人,倘若男人能细枝末节中品出她看过什么书,对生活的理解力几斤几两,生活是精致还是粗糙,渴望什么,又厌恶什么,脱袜子的方式,拿手机的手势,聊天时看人的眼神,有吸引力的女人在等等细节的处理上男人能分离出其中韵质;对于一个男人,倘若女人能够辨识他的愚蠢又呆愣的追求手段,能够区分调琴的手和调情的手,能够看穿言语背后的潜意识的纸质琴谱,男人和女人都无法获得爱情的毕业证。

两性之间的爱情等同于无解的想象。无可奈何又空虚依旧。